奮戰400天 銳目察秋毫 樂山檢察機關成功辦理“5.21”特大網絡套路貸案

這起犯罪嫌疑人（被告人）多達165人，受侵害人員多達10852名，遍及全國30個省、自治區、直轄市的罕見的具有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案件的來龍去脈究竟如何？讓我們把時鐘調回到2017年9月，江西省崇仁縣人湯某某，這個90后青年男子，成為了大案的始作俑者。

2017年9月至2018年7月23日期間，湯某甲先后邀約汪某某、鄧某某、湯某乙，注冊成立了南昌市赤之頓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等多家公司，設技術部、市場部、風控部、貸后部，以南昌市西湖區洪池路某地為窩點，從事“套路貸”犯罪。

從2017年9月至2018年7月湯某甲被樂山市公安局抓捕歸案，該團伙已非法獲利人民幣7千多萬元，受其侵害的群眾已超萬人。

不過一年左右，湯某甲一幫人就“賺”了7千多萬！他們到底是如何開展“套路貸”，實施詐騙和敲詐勒索并尋釁滋事的呢？

當夾江縣人民檢察院接到樂山市人民檢察院交辦的任務，迅疾成立“5.21”辦案組時，檢察官們也感覺到了此案的不同尋常。

“套路貸”，究竟都有什么套路？

“5.21”辦案組的檢察官們面對湯某甲團伙海量的犯罪事實，一步步抽絲剝繭，驅散“套路”的迷霧，終于發現了這伙人的“套路”。

原來，公司市場部總監楊某同主管何某、陳某等人，先找到中介，宣傳自己“放款快、手續簡便、個人無抵押擔保貸款”。

他們的目標，瞄準的正是在校大學生或大學畢業三年內的群體。當這些人需要貸款時，就會被要求下載“任你花”等APP，在按照APP設置提供個人信息時，這些信息同時也被公司掌握。

為防止被騙貸和便于以后“索債”，公司風控部總監李某和主管陳某、涂某等人，則冒充學生會、培訓機構、招聘單位人員，向被害人的父母核實信息資料并確定貸款額度。

當“市場部”收到審核結果后，對符合貸款條件的被害人，便會以現金貸或虛假購物、回購的方式，采取簽訂虛假合同的手段放款，并以扣除服務費、保證金、中介費的名義惡意減少放貸數額，被害人實際到手數額只有貸款額度的50%-60%。

“套路”之深，令辦案經驗豐富的檢察官們也為之震驚和義憤，而讓檢察官們在辦案過程中甚感艱難和焦慮的，則是此案的涉及面之廣，涉及人員之多，以及犯罪嫌疑人的“創新”。

這個“新”，不僅僅是因其屬于近年才出現的網絡“套路貸”案件，并且，此案涉黑方面也區別于傳統的線下打、砸、搶形式，而是線上的“軟暴力”。

對貸款逾期10天以上的被害人及其父母、親友、同事、同學等，“索債”人員就發送拼接了被害人頭像的裸體、靈堂、淫穢圖片及侮辱、威脅性短信，或對手機實施電話、短信轟炸，致使手機無法正常使用。

在湯某甲團伙的“軟暴力”侵害之下，受害人張莉、郝薔、苗晴自殺；陳亭、李豪、張宜自殺未遂；胡金、毛新、茍藝身患抑郁癥；胡楊、方鳴等多人被迫退學或休學、辭職（以上受害人均為化名）。

徐沛是夾江縣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，作為“5.21”辦案組日常工作主持者，早在辦案組成立之初，他就對工作的難度有所預料。

但是，無論是辦案組組長易思永，還是徐沛，他們都沒有想到，辦案難度之大超出想象；更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，這個案子讓辦案組成員們奮戰了整整400個日夜。

“5.21”辦案組男同志少，女同志多。除了徐沛和第一檢察部檢察官胡翔，其他都是女將。但這并不意味著辦案力量的薄弱。相反，這是院里專門抽調的一支骨干力量，個個都是精兵強將。

檢委會專委傅容、第一檢察部主任安合紅、第一檢察部副主任徐菁、第二檢察部副主任薛梅，因為都是當媽的人，因此被同事們戲稱為“媽媽辦案團”。

徐沛、胡翔和“媽媽辦案團”成員們在成立辦案組之初，就已經做好了大干苦干，“白加黑”+“五加二”火力全開的心理準備。但是，他們都沒有想到，要辦好“5.21”案，竟然那么難。

首先，“5.21”案件的性質認定之難就是一只攔路虎，一座難以翻越的高山，穩穩地堵在檢察官們的心里，讓大家一時之間匯聚了力量卻找不準方向。

“5.21”案件是夾江縣人民檢察院建院以來辦理的最大的一起重特大案件。這起案件令從業多年的檢察官們也為之震驚。

“黑社會性質組織”、“詐騙”、“敲詐勒索”、“尋釁滋事”、“侵犯公民個人信息”……集中如此之多罪名的重特大案件，在易思永和徐沛這樣的“老檢察”的印象中，都是非常罕見的。

罪名多，意味著定性工作連翻幾倍，每一項罪名都需要從頭到尾，仔細核查，不得疏漏。辦案，就必須沒有瑕疵，經得起歷史和法律檢驗。

而讓辦案組成員們感覺頭大的是，此案的犯罪嫌疑人（被告人）多達165人，這種事，別說自己遇到，就是在全國也很少見。

說起來只是一宗案子，但具體到165名犯罪嫌疑人（被告人），那是個個都要從頭查起，犯罪事實、涉案深淺、有無自首情節，有無檢舉立功表現……每一個人的情況都要詳細摸清。

在辦案組的文件柜里、辦公桌上，“5.21”案件的案卷材料多達138冊，資料光盤225張，還有一個裝著海量電子證據內容的硬盤……

“能怎么辦？干唄，這個時候想啥都沒用，只有靜下心來一件一件落實！”“媽媽辦案團”的“大姐”、檢委會專委傅容這句樸實的話，代表著辦案組所有成員的心聲。

傅容的兒子2020年要參加高考，結果高三關鍵時期，小伙子的學習就全部“自力更生”，因為媽媽已經抽不出哪怕一點時間，別說陪他溫習功課了，小伙子心里很清楚，媽媽就連生病做完手術后，都沒有怎么休息，是每天帶著腰托去上班的。

安合紅和丈夫都是外地人在樂山工作，家里沒有老人幫忙帶孩子，丈夫的工作性質也需要經常加班，3歲的女兒怎么辦，這個問題讓安合紅頭疼。而徐菁呢，丈夫在西藏工作，10歲的兒子也沒法照看。無獨有偶，薛梅也是兩口子分在兩地工作，兒子5歲，也屬于是離不開媽媽的時候。

胡翔不是媽媽，卻是兩個娃的爸爸，不但參加辦案，而且還是脫貧攻堅一線的幫扶責任人。

大家的困難，檢察長易思永和副檢察長徐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，但是，案子要辦好，困難只能克服。檢察院人手緊張案子多，除了“5.21”，還有很多案件需要辦理，要知道，2018年以來，夾江縣人民檢察院辦理審查逮捕案件309件799人，辦理審查起訴案件532件1039人。

辦案組成員們想盡一切辦法克服困難，迎難而上。

徐沛主持案件辦理，而老母親卻癱瘓在床。徐沛為自己不能盡孝而深深自責，卻咬緊牙關帶頭堅持干。

“媽媽辦案團”的女檢察官們想到了一個辦法，就是把孩子們集中起來帶到單位跟著“加班”，為了不影響工作，院里也特別給孩子們找了一件辦公室，成了臨時“托兒所”。

檢察官們遇到的困難，也遠不止這些。

為了徹底查清案件，“5.21”辦案組廢寢忘食，加班加點，對其中259名被害人進行了抽樣取證，發現其中有223名在校大學生，竟涉及全國181所院校。

辦案組還查清，該組織的犯罪行為導致廣東、浙江等28個省級行政區的被害人在聚投訴平臺、華聲在線投訴平臺多次投訴，點擊總量為337412次，在網絡空間和現實社會造成重大影響，嚴重破壞了社會生活秩序。

對于“5.21”案中新型犯罪行為如何界定，辦案組的檢察官們除了深入調查和橫向比對之外，還抽出大量時間對相關文件進行學習和研究，想方設法收集類似案件的判決信息，并選派專人赴國內其他地區展開交流學習，尋求更多的解題路徑。

同時，辦案組也將在辦案中發現的種種難題，及時向省市兩級檢察院匯報，尋求上級院的指導幫助，形成了省市縣三級檢察院聯動辦案。

對此，省市兩級檢察院高度重視，選派專家予以幫助，多次通過線上線下形式對案件辦理進行督促指導。其中，省檢察院前后10余次專門聽取“5.21”案件辦理情況匯報，提出了一系列非常寶貴的意見和建議，幫助“5.21”辦案組找準了方向，厘清了思路，增強了信心。

在省市兩級檢察院關心下，夾江縣檢察院對案件的審查報告以及起訴書進行多次修改完善，審查報告十四版（版本），起訴書五版（版本）就是在省院和市院指導下最終完成的。

“白加黑”+“五加二”，“5.21”辦案組在省市縣三級檢察院的關心支持和指導下，從2019年5月17日到2020年8月3日，持續奮戰近400日夜無休假，始終堅守奮戰在辦案第一線，無私奉獻、攻堅克難，不懈努力，將多達165名的犯罪嫌疑人所涉“黑社會性質組織”、“詐騙”、“敲詐勒索”、“尋釁滋事”、“侵犯公民個人信息”等案情全部查明，成功將該起具有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案件提起公訴，所辦案件受到省、市檢察院的充分肯定。

同期，夾江縣人民檢察院第一檢察部還辦理了“3.04”套路貸案、“4.06”跨國電信詐騙案（被告人達70余人）、“1.06”涉黑案等一批重大、疑難、復雜的案件，掃黑除惡工作與平時辦案兩不誤。

利劍在手，明察秋毫，400日夜披荊斬棘破浪前行，“5.21”辦案組交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，而新的征程已然開啟，以人民的名義，檢察官們再次滿血出發。（于鐵成 王昌舉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