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何軍林
近些年來,著名詩人王行水(筆名:三都河)創作了大量詩歌,而自己幾乎成了他的“御用”讀者。這得益于當今通訊的發達,得益于手機和網絡,往往只是眨眼的功夫,他所創作的新詩便呈現在自己眼前。他的寫作幾乎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,信手拈來都是詩。有時我在想,他是否寫得太快了,寫得太多了。
此刻,手頭這組新詩《梨花爭艷》,便是他這兩天的創作成果,如春天激情綻放的花朵,蓬蓬勃勃就涌了過來。對詩人而言,創作詩歌確實有隨心所欲的成份,當你有了某種情緒,有了某種感覺,詩句便如潮水般噴涌而出,不必有太多的顧慮,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思考,如果想得太多,理性便勝過了感性,寫出來的詩句就不那么性感了,不那么有激情了。但要寫組詩,就不能那么隨意,必須有所思考,在結構上要有所設計,比如你想表達什么,要從那些方面去寫。
就眼前這組《梨花爭艷》,應該說詩人是用了心的,是經過認真構思的。這組詩共寫了五首,從多個層面、多個角度圍繞“梨花”這個唯一的對象進行書寫,讓梨花變得豐富,變得立體,也可以說有血有肉。確實,詩人眼前就“梨花”這個單一的對象,要寫出花團錦簇的感覺,要寫出爭奇斗艷的氣勢,其實是很難的,弄不好就會顯得重復啰嗉,把它給寫呆了,寫僵了,寫死了,所謂“梨花爭艷”就成了笑話。作為一個成熟的詩人,王行水懂得如何從不同的層面、不同的角度去書寫“梨花”,讓其鮮活起來。
《在梨花村飽讀春天》一詩中,詩人先找到“春天”這個立足點,再找到“梨花村”這個落腳點,從容地走進梨花的世界。“春天鋪出了盛大的場面/山遍野都是詩書經典/朵朵梨花從內心打開詩句/千樹萬樹的詩篇銀光閃閃”,在這里,詩人看到的“朵朵梨花”就是“詩句”,構成了“千樹萬樹的詩篇”,這就是詩意。看到了“梨花”,更要走近“梨花”,“在人流如潮的仲春季節/我擠進梨花村飽讀春天/幾度把自己讀進梨花之中/與細細的花蕊站在一起”,詩人進走梨花村,與梨花融為一體,開始“飽讀春天”。
在《與梨花的一場艷遇》一詩中,詩人采取敘事的方式,把自己當成一個游客,走進“嘉木智慧果園”,“果園最深處大片梨花在熱烈盛放/冥冥之中早安排好了我與梨花/這一場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的艷遇/原來黃金梨的花朵這般美麗富貴/超級白富美也表達不了我的狂歡”,“艷遇”總是讓人歡喜,總是讓人浮想連翩,而詩人想找到一個定論,找到一結果,那就是“千條萬條想法歸結到一點/真正變成人與梨花戀”,人戀花或者花戀人都不重要,重要是戀愛了,戀上梨花跟戀上一個人有什么區別?
在《迷失梨花村》一詩中,詩人沒有直接描寫梨花村的梨花到底有多么美,又多么的迷人,而是讓“一只土蜂主動給我帶路/誰知他自己早已花間迷失/我斜展雙臂跟著他飛/在梨花村上空盤桓不定/找不到岔道更找不到出口”,迷路了并不可怕,迷失了自己也不可怕,詩人甚至故意想讓自己迷失,因為“迷失在梨花村/遐想中幾度把自己幻化成花朵/跳上梨樹的枝頭逗弄春雨春風”。
在《梨花洶涌》一詩中,“我與梨花的三次約會/今日方掀起心中狂喜”,為何狂喜?“我常將耳朵貼上墻頭/探聽梨花初開的聲音/還常將眼光層層遞送/一直遞到雪峰山東麓/反過來實時掃描鐵坡梨園”,這個時候詩人還沒有說出理由,或者他還沒有找到理由。但是,“機緣巧合正值梨花盛放/藍天白云與梨花花海交相輝映/好一個人間世外桃源/梨花洶涌泛起重重波浪/逼得桃花菜花收窄了翅膀”,這就是“狂喜”的緣由。為寫出“梨花洶涌”的氣勢,詩人用了兩行詩句:“我成了茫茫花海中一葉孤舟/不知快樂漂流到了今夕何夕”。這已經足夠了。
在《梨花雨》一詩中,詩人很清楚,再美的花朵都有凋零的時候,都有飄落的時候,梨花也不例外,但花朵的凋零與飄落并不意味著悲傷,反而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美,于是,詩人寫道:“被瓢潑梨花雨/淋得云里霧里/心頭大朵大朵梨花/沐浴著朝暉晚霞/勾起花蕊的美指/數著日月度金秋”。
詩人以《在梨花村飽讀春天》作為組詩開篇,以《梨花雨》為組詩收尾,看似隨意,其實是很用心的,從“春天”開始,到飄落的“梨花雨”結束,算是給組詩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。當然,梨花是寫不盡的,也許王行水還會寫出更多與梨花有關的詩篇。
(作者系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、中國詩歌學會會員、中國散文學會會員、中國大眾文學學會會員,中國自然資源作家協會會員,重慶市新聞媒體作家協會理事,重慶市散文學會會員、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、四川省文藝傳播促進會會員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