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救我……”
我向遠方奔去,卻一腳踏空,陷入沼澤,我向上掙扎,奈何淤泥將我越來越深。此刻,周圍的天空漸漸黯淡了,白云飄走飛鳥絕,四周陷入了一場詭異的寂靜中,我的內心升起了一股惶恐。夢醒,睜眼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床上,側頭映入眼簾的仍是那熟悉的一方窗簾。 “小越啊,起床了,上學要遲到了”我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神,母親的聲音照常在耳邊想起。這時才摸索著穿起了衣服洗漱。 “我不想去學校”我的一句話終止了父母討論工作的聲音。 “為什么?”母親用那詫異的眼光看著我。 “不為什么,就是不想去”自己似乎是一個進入青春期而叛逆十足的孩子。 “我和你爸辛辛苦苦賺錢養你們,前天你爸還受傷了,你就是這樣回饋我們的嗎!”母親的情緒有點激動了,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許多。
我沉默了,沒有繼續與她爭論什么,味同嚼蠟般的進行著這餐早飯。眼淚逐漸在眼眶里打轉,便把頭低的更低了。我本不想爭吵,但我應該怎樣向你訴說……我是應該說我和同學相處不融洽,還是同學們對我有意見,用她們孩童般的面孔與我開玩笑,又或者是我只是討厭學校,害怕學校??墒沁@樣的理由你又會理解哪一條? “沈越同學,借一下你的剪刀”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再次響起,我不知道她們又要做什么,但我好像不得不遵從她們的指令。我把剪刀遞給了她,沒有抬頭。這次很快她便“歸還”了屬于我的物品。“呀,不小心弄壞了”原本望著天邊發呆的我,把她把剪刀甩在桌子上的聲音給激回了神。我看著桌上的東西,原來那是我借出去的物品嗎?還以為是恢復出廠設置了的零件。我的心在那一刻開始害怕,又來了嗎?“你不會要我賠吧!”那是一個極端讓人不舒服的語調。 “不會”在那一刻真的討厭自己的膽怯,連一句損壞別人的物品當然要賠償也說不出口。 “算你識相”識相嗎?只不過是以前反抗后的結果歷歷在目罷了。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她的背影,有一天會讓你付出代價的。惡意似乎在那一瞬間增長。
“救我!”
“救救我”我的聲音在空曠的草地上顯得格外的蒼涼。我陷得更深,沼澤已過腰肢,天色也越來越陰沉,在那一刻不安如狼似虎的涌上心頭。再次驚醒,眼角掛著淚珠,腦海中回蕩著自己的遭遇。被移開的板凳,被鎖了的廁所門,被嘲笑的衣服,被含沙射影的諷刺……是這世界容不下我,還是我與這世界格格不入。抬手觸摸著空氣,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嗎?會不會是泡沫,一碰就碎了,不然我怎么感覺不到世界的溫暖呢。我拿起了放在床頭桌上的刀片,已經記不得它是什么時候,因為什么而被放置在那里的,或許在這之前的某一天意識便預兆了未來,掌控了身體。我拿著它走進了廁所……我看著血液漸漸地從皮膚中滲出,看著鮮紅的血液,積壓在心里的情緒仿佛被釋空,心里的快感超過了手臂神經傳來的痛感。
“救救我”
“救救我!”忽然間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,我拼命的呼喊著,想吸引她的目光。很慶幸她看見了我,并慢慢的向我走過來。“救我”我向她發出了求救的信號。“小可憐”她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三個字,仿佛她面對的不是一個生命垂危的落難者,而是一場娛樂演出。 “求求你,救救我”我再次發出求救的聲音,聲音已經開始變得微弱了。而她僅僅只是站在原地足足看了幾分鐘,沒有伸出援手。最后她走了,決絕不帶一絲猶豫。我看著她的背影放棄了掙扎,周圍的天色更昏暗了,只差天邊的最后一絲光亮,就完全天黑了!“走吧,一起去玩”那個人朝我走了過來,她身上好像帶有光,讓我忍不住想伸手抓住它,她的出現好像天使降臨一般。“嗯,好”明明只是正常的社交,自己卻像是獲得了糖果的小孩兒一樣開心,大概是因為已經有一年沒有接受過這樣的善意了吧。我和她交心,訴說心里的痛苦,積蓄在心底的情緒仿佛一下找到了突破口一發不可收拾了。這樣簡單的日子僅僅只維持了一個星期……“是嗎?她還在半夜哭,笑死了”又是那個令我害怕的聲音。“對啊,她自己給我說的”天使?這個聲音明明這幾天一直是歡愉的,為何此時如此冰涼不帶溫度。 “你不是和她玩嗎?你這樣出賣她?” “又不是真的想和她玩”那是一種戲謔的語調。廁所真的是竊取情報的絕佳地方,等她們離去,我打開廁所門看著那個女孩的背影。圣潔的天使逐漸褪去了外衣,露處了青面獠牙,對我笑了。我在那一刻猶如墜入了冰窖,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了,原來世界是真的沒有天使的嗎!
“救救我”
我想抓住最后的目所能及的光亮,但它還是悄悄的從指尖劃過了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我放棄了掙扎,就這樣等待死神的到來,我幻想過會有人向我伸出一只手,將我從泥潭深淵中救出,但幻想的總是假的。光走了便留下了無盡的黑暗,泥漿灌入口鼻,空氣從肺中被擠了出去,窒息的感覺襲擊著全身,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。
贈人玫瑰,手留余香,身陷泥濘,無人救我!(石麗)